日志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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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以前,意大利人乔万尼.桑蒂发现了儿子的绘画天赋,他于是决定让儿子到大画家彼鲁奇诺身边去学习。他只身跑到画家住的地方,在教堂做些临时打杂的活,借机认识了彼鲁奇诺,并成为来往密切的好朋友。直到熟的不能再熟,他才开口请求大画家收儿子为徒,画家一口答应了。 儿子待到18岁,离开老师来到了翡冷翠,伟大的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住在这里。他勤恳虚心,从十五岁画画到三十七岁谢世,成为文艺复兴三杰之一——这就是拉斐尔。 为了让孩子有所成就,拉斐尔的爸爸不惜像间谍一样忍者性子去跟人搭交情,可算委屈之至。 当爸爸容易,当好真不容易。傅雷也是很早发现了儿子天赋,就请人来教。据他的朋友楼适夷先生回忆,傅雷脾气暴躁,傅聪练琴稍有差错,他就严加训斥。他把子女的教育当巴尔扎克的佳作来推敲,不容半点懈怠。厚厚一本《傅雷家书》,就是这位伟大的翻译家呕心沥血最好的证据。 我有个学生叫王璐玮。为了读书,一家卖了一圈羊,从大山深处搬到县城来,在铁道边一间屋子租住。一次我家访,他爸妈附近厂子打工,要很迟才来。家里一张高低床,一张大床,非常简陋,最醒目的是墙上几排奖状,姐弟二人的上进,让我对他们的爸妈充满敬意。今年,王璐玮考上重点,读大一了,这是必然,我想最开心的应当是他不畏艰难而坚持梦想的爸爸。 一个人的成长像植物,是多种因素的结果:社会是空气和流水,做滋养的事业,学校是修剪,做园丁的事业,而家庭教育则是根,做心的事业。 不必说“王家书法谢家诗”,单是看看最近媒体报道一些明星大腕的子女,就会让每个爸爸肩头一沉。 儿子五岁时问过我一个问题:我为啥生在你们家?我先是一愣,怎么回答呢?后来含混的支吾过去了。他还没到羡慕的年龄,只是对于自己出生的偶然性,万分奇怪罢了。 现在,我当爸爸十几年,可一点自信没有,很多时候只能顺其自然,比如,想让他多读读书,可是《出彩中国人》《我爱发明》等电视节目更吸引他,作业完了,就让看看吧,我老觉得自己的招不够。有时,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爸。 他好像从来没有训过我。他的批评是:某家谁,怎么懒而不懂事。他语言舒缓,将我当朋友,听众。我们一起田地劳作,居家,总有无穷无尽的话题。他善于观察和总结,世事纷纭,村里众生相,滑稽之处,说来细节逼真,听的人笑声不断。左邻右舍,人情冷暖,儿媳训老人,小孩问好等,三言两语,顺手拈来,轻轻拨动你的怜悯之心。他吹拉弹唱,有一帮朋友,个性迥异,听他品评,趣味横生,时间长了,耳濡目染,使我对于人世了解不少。 他小学文化,辍学早,但逢年过节能给乡亲写对联。他没有给我补过课,给我买过成语词典,数学习题集。 现在,我已过不惑,也到了他的位置。我终于知道,风趣,透脱,这样的本事,我欠缺太多。 后来,我不再这样想了。因为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责任。自己得益于他最多就是了。 现在,很多父母都在给儿女做学习辅导和督查,儿子小时,我有时也如此,但升入初中,我很少这样了,我想这些应该是学校的事情。他经常讲同学的故事,偶尔有问题来问,我只尽量听他讲。 在儿子跟前,我不是老师。我只想给他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,给他尽可能的鼓励,教他有自己的伙伴,爱好,见人问好,不说谎话,不乱扔杂物,吃完饭收拾碗筷,看电视玩游戏有节制,出去注意安全,按时回家,诸如此类,我觉得这才是我的角色。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爸爸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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